出轨的边缘……
这个词用得蛮好的。你觉得呢?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句话是对所有想成功的人说的,可对我没有什么狗屁王冠,这句话只有一个含义就是所有选择都要付出代价。
每一天,每一件事都是一个选择,每一次选择都会导致今天的自己走上未来的某条道路而变成未来某个特定的模样。
其实那时候的我对我的个人的未来并不迷茫,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我是一个被放逐的人,一个流浪汉,一个学徒,一个帮凶,一个凶手,一枚棋子。
我有的选么?当然,我太有的选了。现在我就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弄点钱辗转回暴风王国行不行?当然可以!但我可以这么想,拉文霍德的人可不会这么想。
找一个背风的地方我准备好好度过这一晚,在并不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照下,我拆开了那个信封,里面竟然是一张纸,一张画着图的纸。
一座人形喷泉。
我从来都讨厌打哑谜。
在拉文霍德的一整个冬天并没有让我完全习惯寒冷,浅睡了几次之后实在忍不住寒冷我爬起来踩灭了奄奄一息的篝火。
从这里到洛丹伦究竟有多远我无法可知,所以只能一路打听着往前,其实我还挺喜欢这里的风景的,奥特兰克的雪山很美,那静谧的原野更美,只是这冷是真遭罪。
这天临近中午我来到了法库雷斯特的地盘,斯坦恩布莱德。我不喜欢法库雷斯特这个家伙尤其是他那张惨白的脸。可他的属地斯坦恩布莱德却是奥特兰克王国为数不多的被建设规划得相当不错的城市。很少有哪个城镇的道路全都能被铺上砖块石块,也没有哪个城镇有闲钱搞点园艺建设,可这里全都有。
酒馆是一个极好的地方,除了吃喝还可以打听很多事情。
“你也是被赶出来的?”当我刚坐到吧台旁酒保问我。
“嗯……”我瞟了他一眼随口应了一声,其实我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几个也都是。”他指了指旁边几个。
旁边有个高挑的家伙冲我笑了笑,“上天诅咒匹瑞诺德。”说着他对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说道。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我还是回以微笑。
“我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弗莱德又有新欢了。”高挑的家伙说得神神秘秘。
“我认识那个女人。”旁边有个圆脸的家伙压低了声音。“他是德瓦恩勋爵的二女儿。”
“谁是德瓦恩?”
“德瓦恩·普瑞斯托。”圆脸说道,“就是达伦德郡南边北岸镇的一个小领主。”
起初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我只感觉挺耳熟。哈!
如果你对这个姓氏有印象,那你太棒了,你可以不算文盲范畴之内了。你能想象千里之外的奥特兰克竟然有这个姓氏的贵族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高个问道。
“我和他以前跟金斯利•格纳革勋爵做过好多年的生意。”圆脸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家伙。“去达伦德郡的时候也经常顺道去北岸镇带点草药或者水产。”
“没听说过这个人。”高个说。
“嗯,小贵族,名不见经传,但是我见过他家的二女儿,弗莱德身边的就是她。”
“她怎么爬上了王子的床?”高个饶有兴趣地说。
“也可能是王子爬上她的床,谁知道呢,据说奥里登跟他姐姐还有一腿呢。”
哈?这也行?还有这种事?
“匹瑞诺德家一代不如一代呐。”忽然有人插嘴。
“据说是弗莱德是煞星,他克死了他妈妈。”又有人说。
“伊索尔德王后其实人挺不错的。”圆脸说道。
“但是生的尽是些憨瓜怪种。”又有人插嘴。
“这么讽刺国王的也是第一次听说,哈哈!”
“据说贝弗公主去了达拉然,达拉然的法师说她有魔法天赋。”
“贵族家的孩子都有魔法天赋,我儿子就没有魔法天赋。”
“奥里登就是跟她有一腿么?”有人好奇地打听。
“应该是。”高个子哼了一声。
酒馆吧台旁边的人叽叽喳喳越聊越欢。本来我估计弗莱德不会在这个城里找旅店住的,毕竟他带着这么多人,压根没有哪个旅店能装得下。但我错了,他们来到最大那家旅店后果断赶走了那里原本已经住下的旅客,这样他们的人就住得下了。而我身边这群就是有幸被赶出来的倒霉蛋们。
我竟然忘了他还带着一个女人……
普瑞斯托家的……二女儿,虽然想不起从哪听过这个名字,但我还是好奇普瑞斯托家有几个孩子。“普瑞斯托家几个孩子?”
“据说是三个。”圆脸说,“三个全是女儿。”
“那另外两个呢?什么情况?”
“大女儿还是处女。”圆脸说,“三女儿刚刚四岁,”
“看来这个普瑞斯托大人还得努努力啊,他们家连个男丁都没有。”
“哈!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可以去给他当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
“你想的美。”众人哄笑。
我看着那些人喧闹,忽然酒保就对我说了一句:“你似乎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呢。”
“怎么?”我有些警惕地扫了他一眼。
“感觉。”他微笑。这家伙上嘴唇有一道很深的疤。
“是么?”我笑了笑。
“喝点什么?”他果断转移话题。
“啤酒。”我说。“高山血麦酿造的那种。”
“没有那种酒。”酒保微笑。
“怎么会没有?那不是你们这最好最有特色的啤酒么?”
“没有高山血麦这种玩意。”
“什么?”
“没有高山血麦,我从没听说过什么高山血麦。”他盯着我两秒后说。
夜晚悄然而至,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盯着弗莱德入住的旅馆。此时旅馆内外灯火通明,却很寂静。旅馆门口站着卫兵一边还有几匹高头大马。刚才围着旅馆绕了两圈没有发现更好的潜入方法。
只见法库雷斯特从里面走了出来,守在门口的几个卫兵跟他跨上马离开了。见状我快步穿过街道走到了旅馆墙根边上。现在天色尚早,从外面爬上去不用屋里发现我,屋子外面的行人估计也回喊。于是我从旅馆后面爬了上去,扒着瞅了好几个窗子之后我果断从上面滑了下来。
又大意了!现在旅馆的房间里住的基本全是卫兵。要是此时行刺我是纯自己找不自在。
回到住处熬到了半夜我决定再出去转一圈。此时旅馆外的灯火大多已熄灭,当世界再次陷入黑暗便是我最好的保护。
悬挂在窗外我一个窗户一个窗户地往里观察。最后在第三层发现了那个巨大的房间,这应该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了。轻轻推了推窗子,我暗骂了一句。窗子竟然从里面锁住了!忽然我的余光感觉从屋里的黑暗处走出一个人来,我赶紧将脑袋缩了回去。
都说好奇害死猫。所以现在即便好奇极了也不敢抬头。仔细听着屋里的一切响动,在确定没声音后我又趴在了窗户上。
女人,看那身材就知道是个女人,这应该就是弗莱德身边的那个女人。
那个只穿着轻薄睡衣的女人点燃了蜡烛,然后她轻轻地翻开了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摞文件和一些信件。
哎呦……这娘们这是干什么?
她警惕地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这女人的行为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
她看完这些东西之后,又在桌上写着什么,匆匆写完之后她将纸张放到了一边。蹑手蹑脚地收拾好了那个包裹之后,将桌上的那张纸折叠后塞进了她的衣服里,然后轻轻吹熄了蜡烛转身没入了黑暗里。
弗莱德这是累得睡着了还是吃了什么睡这么死?这女人这个行为必然不是良家妇女能做得出来的。
屋子是进不去了,可弗莱德身边的文件袋我是有数了,奥里登说的就是它吧。
回到房间里坐在壁炉边一边烤火一边琢磨这件事,这女人是真不简单啊,不过我更好奇她写的是什么,给谁写的。这纸条里面的内容或许后面还得牵扯出不知道多少事来。
那这事要不要跟孤狼汇报呢?
想了想我决定暂时还是算了,看看再说。
一个要他死,要他手里的东西。一个不让他死,让我去洛丹伦。如果动手我会不会被那几十个卫兵弄死不知道,但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下场都不会很好。
两者相害……
我忽然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说实在的,此刻我想扔下他们潇洒地奔往去年就打算前往的洛丹伦。可后来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跟在他们后面应该不是坏事。
三天后来到一个叫我有点熟悉却又感觉有点不安的地方。当时就是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可就是感觉……不舒服。
哈!后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想起来了。这地方……确实……不怎么样。确实!
这个地方叫安多哈尔。
还没进到城里的时候我就感觉思维有点恍惚,看着那些来来往往出入城市的人,偶尔也会跟人四目相对,可我看这些人的时候总会想起……死尸。
是的,脑子里的画面就是满地的尸体。
这种脑海里闪现的片段让我很是恍惚,这时候的我只是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画面,而且这些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我看到了衣着艳丽的女人们。
跟前面经历的冰天雪地相比这里的环境气候简直不要太好,虽然没有清风和煦,但是这里的气候至少没那么冷了,更重要的是这里要远比奥特兰克乃至我去过的所有城镇都繁华,即便是激流城这种历史名城都有些逊色。
这里人的穿着明显要比奥特兰克人要好多了,奥特兰克人的穿着在他们面前那就是没开化的野人,路上的大多平民穿的虽然是粗布制成的,可外观款式颜色艳丽程度彰显着这个国家的文明和财富程度。
我身上的皮大氅在这里确实是个另类,也不怪总有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我。
这里的街道比暴风城的还要宽,房子的样式比奥特兰克城的要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屋子外面粉刷的颜色更加鲜亮,这里的人看上去脸上似乎都洋溢着一种幸福,而那些女人脸上散发着有内到外的自信感,而且她们打扮得确实好看。
所以牵马走在街头我就对脑子里的那些画面以及记忆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我只以为是记忆错乱。或者是以前做梦在梦里见到的场景。
看到王子被领主迎接进城堡,我选择了城堡附近的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当我以这一身装扮走进旅馆的时候立即引起了让人们的注意,对于他们的议论纷纷的样子我表示很受用。
将剑挂在了腰间的铜环上,坐在了吧台边。
“异乡人。”一个老头冲我微笑。
“给我来杯不那么冲的饮料。”
“啊,雪山人不都爱喝辛辣的酒么?”
“我不是奥特兰克人,给我一杯淡啤酒。”说着掏出一个银币摁在桌上。
“你们南方人都是急性子。”
奥特兰克人竟然又变成了南方人。
“这里很不错,很暖和。”我说:“安多哈尔是不是粮食比较多?”我没话找话。
“当然,这里可是全洛丹伦最大的粮食产区。”
“你们的领主是谁?”
“尼古拉斯·兹韦伦霍夫公爵。”
“这里离洛丹伦还有多远?”
“很远。”
“骑马几天?”
“将近一周。”他低着头给我倒酒。“你是准备去洛丹伦城过冬幕节么。”
“啊,你们也过冬幕节?”
“当然,没人不过冬幕节。”
“洛丹伦城的冬幕节有什么特殊么?”
“据说今年有极其盛大的狂欢,而且据说我们神圣的丽安妮王后的预产期似乎也在冬幕节前后的样子。”
“也就是说顺带着庆祝王后预产?”我好奇地看着他。
“嗯……也可以这么说,米奈希尔国王非常非常重视王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毕竟国王现在只有一个公主。”老头说着将酒放到我面前。
“国王还有个女儿?”
“你信息可真是闭塞。”老头摇了摇头。
“我可是野人。”我哼了一声。
“哈,你可不像野人。”老头笑着说。
“别废话了,我又不是你们洛丹伦王国的人。”说完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了的酒杯推了回去。
“你现在像野人了。”老头笑了。
“给我说说怎么回事。”我说。
“曾经有达拉然的大法师预言,王后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男孩。”
“我们村的大夫也会看孕妇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我不屑地说。
“大法师还说,这将是国王最后一个孩子。”老头挑了挑眉毛。
“是不是最后一个谁也说不准,除非国王丧失了性功能,而这件事刚好被大法师知道了。”
“哈!这可没准。”老头说。“但大法师还说这个孩子将成为世界上最强的王者。”
我有点不屑地笑了一声,“我小时候以为我能当国王,最差是个首相之类的。大法师除了拍马屁还说这孩子别的什么了吗?”
老头摇摇头,“现在王后每天都会被大主教和圣贤们用圣油加持,圣光祝福着这母子俩。”他竟然脸上还一脸的虔诚。
“你这都是从哪听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国王最后的一个孩子……哼……这谁他妈知道呢。国王的鸟儿谁能管得住呢?